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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桓。”
许三多温声安慰他,“你看我,还活得好好呢。”
齐桓抹了把脸,强撑起精神点点头,随后他坐在许三多的床边,讲起这两天发生的事,他被指令负责善后工作,二三五不甚情愿地回到基地做汇报,顺便让他转告对许三多的关切。
“回来后,给你发奖金……”
齐桓如是转告道。
许三多笑得眼睛弯弯:“这话肯定是小马说的。”
“还有那个张扬,真是个刺头,差点惹出事来,口口声声说要找…”
齐桓的话突然停住,“…算账。”
“找谁算账?”
许三多笑着追问,两秒后,他似乎从齐桓的眼神中接受到某种复杂的意味,也不笑了。
两人相视着,一种无声的,奇异的沉默在蔓延。
齐桓率先打破,说:“从我来了,你就没有问过他怎么样了。”
许三多脸上没什么表情:“我知道,他没事。”
齐桓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用一种探究的眼神凝视着许三多。
许三多转过脸,窗外的阳光静静打在他的侧脸上,透明到有些失真,齐桓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士兵,似乎不再是那个简单的完毕同志,正如他在夜色下目睹袁朗的离开的背影,一样感到了惊讶和怅然。
“三多啊。”
齐桓低声道,“他去救你,这意味着什么,别人不知道,我能感觉得到,你们俩到底……”
许三多安静地垂下眼。
齐桓说不下去了,他的猜测对眼前人似乎是一种冒犯。
“算了。”
齐桓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他把语调扬起来,“说起来,成才也很着急,要是见到你,说不定还会……”
“我们俩。”
许三多忽然出声,同时移来他清明而乖顺的眼睛,在齐桓的屏息中,他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到底是他喜欢我,还是我喜欢他,我们的关系,连我们自己也不明白……不管怎样,回不到只是队长和下属的时候了。”
齐桓手一抖,杯子啪嗒掉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水珠折射出他空白的脸。
有护士听到声音,推开门,探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拿稳,一不小心摔了,不好意思。”
齐桓哑声说,“我,我奉命将伤员转移到其他医院,请你和我办理一下对接手续。”
“好,那你跟我来吧。”
护士随意道。
齐桓站起身子,临走前,他看了一眼许三多,后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后,齐桓竭力抑制住汹涌的情绪,狼狈地说:“等伤好得差不多了,你,你就去看看他,但是现在,现在还不行。”
齐桓走后,发了一会儿呆后,许三多又躺下了,他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沉而慢地呼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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