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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舞弊一经查实,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他就是做了二十年宰辅,也不敢把手伸向科举。
就连同在朝堂的第三子白成理也跟着跪倒。
亲爹如此,当儿子的哪还能站得笔直?
圣人微微颔首,似乎是信了白阁老的说辞。
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对一旁静默无言的陆太傅道,“陆卿,朕依稀记得,此次江南乡试的解元好像是你亲自启的蒙?”
圣人的记性十分好,好到连许多年前的旧事也记得分明。
当初圣人派人请陆望出仕,彼时的陆太傅正在教导家中子弟读书。
当年的陆望风姿飞扬,现在的陆太傅风采依旧。
名满天下的大儒,谁也不会相信陆望会和科举舞弊扯上关系。
这也是夏秉言言语间没有牵扯陆望的原因,实在不搭边。
现在圣人询问,很多大臣就想起了陆望和白阁老之间的关系,这两位可是亲家!
此次去江南主持乡试的副考官之一汗流浃背,他曾经有幸做过陆太傅半年的学生,一向以此为傲,现下却忍不住遍体生寒。
陆望神态自若地出列,对圣人道,“陛下所言正是,那孩子确实是我亲自启蒙,一直教到他出京为止,那孩子在读书上是有些天分的。”
陆望实话实说,白尚仁确实是读书考举的苗子。
而落在文武百官眼里,这就相当于陆太傅亲自背书,江南解元的才学是毋庸置疑的。
毕竟谁对此提出质疑,就是在怀疑太子太傅的才学,以及白家诗书传家的根基。
圣人微微颔首,又看向夏秉言。
陆望说得问心无愧,夏秉言却没有就此揭过,而是道,“臣又听闻在本场乡试之前,巡抚夫人曾办过一场宴会,应邀而去的官眷里,就有布政使的夫人……”
朝中不少大臣皱起眉头,这个夏御史,说得什么混账话。
哪家夫人还没有个宴去赴?哪家夫人又没有办过宴?这样说来,那天天赴宴的夫人,其背后的官员就都是有问题的了?
夏秉言面不改色,重头戏显然在后面。
“这场宴会应邀前去的夫人,十之八九都有子嗣参加今年的秋闱。
而本次乡试,赴宴的几位夫人之子里,得中者竟然有十之六七,这岂不荒唐?”
满朝文武的眉头更加紧皱,这要搞不好,和十来年前的湖广贪墨案一样,是有十几名官员牵扯在其中的。
这下文武百官更不敢开口,生怕自己被牵连进去。
夏秉言此话一出,就连圣人也愣了愣,还能这样说?李夫人办的那场花宴,本就是先挑了一次,毕竟自家儿子也要下场,结交些有天分的读书人难道不是好事?再说科举本就是个概率事件,谁又能说得清楚?除非是有人为因素的存在,干预了正常的考试流程。
而那场宴会里,除了巡抚和布政使的长子高中外,朱家的公子还有按察使家的公子和一位知府的长子也中了,名次各有高低。
就连没有在江南参加乡试的沈夫人长子,也在顺天府乡试中中举
,还是第七名的好名次。
纵然是外人见了,也不由会心里嘀咕,这也未免太邪乎了?
历来科举为国之重典,圣人见此也垂询了此次去江南参与乡试的官员。
几位官员众口一词,都说江南乡试绝无舞弊之事。
笑话,这要是认了,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谁疯了才上赶着在圣人面前说这个,更何况真没影儿的事,怎么去说呢?
夏秉言再道,“若阁老肯将书信示于人前,若有端倪,满朝大臣定有能识破者。”
白阁老能知道消息,必然是有书信往来。
白阁老听在耳中就是一个颤栗,这还没什么苗头呢,就要抄家了?
不过为证清白,白阁老忙道愿意在文武百官面前出示书信,反正也没什么不好让外人看的。
此刻白阁老心中因为孙子中举所产生的喜意荡然无存。
要是知道因为这个惹上官司,白阁老恨不得整日板着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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