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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在的兄弟会,他参加过的社团,他拿过什么奖学金……两位闺蜜都认为,她这种病态的执着只有时间能治愈。
谭琳也这么觉得。
她的身体里有两个谭琳,一个住在心脏,不受控制地迷恋着周怀民,一个住在大脑,冷静地期待着不再喜欢周怀民的那一天的到来。
与此同时,雨倩关于初夜的看法正在改变,她告诉谭琳,要找有经验的。
初夜之所以难忘,不在于对方是谁,而在于刺激。
既然那个人不一定会成为陪伴一生的伴侣,不如给自己一场美好的感官体验。
放假回家时,雨倩拉谭琳去一个化妆舞会。
她认为谭琳再这么下去会成变态追踪狂的,不如去找个男人试试,说不定会发现自己喜欢的其实是女人。
住在大脑的那个理性的谭琳,在那一刻占了上风。
她追着周怀民到了哥大,他却去了哈佛读研,一个在纽约,一个在波士顿,基本见不上面。
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要这样多久,也许是时候结束了。
舞会在郊外一间会所举办。
既是化妆舞会,就什么样的人都有,有埃及艳后,也有蝙蝠侠和钢铁侠,谭琳装扮的是猫女,来自音乐剧《猫》,只是脸上没有涂抹油彩,只带了个大眼罩,熟人或许能认出她来,但她出去一年多,变化不小,舞会场地又暗,除了雨倩,恐怕没人知道她是谁。
这层遮掩给了她胆量。
舞会需要有请柬才能参加,客人都是和她们差不多的年轻男女,用雨倩的话说就是安全,兼质量有保障。
谭琳不太认可,说:“要在这群外星来客和神魔鬼怪里挑?难度太高了。”
雨倩就跟她分享自己挑人的经验,诸如体味重的会影响观感,体毛旺盛的摸起来手感怪异。
“特别是胸口长毛的,抱起来跟抱着毛毛熊差不多。”
她说。
谭琳听得想走人,雨倩塞给她一把安全套,让她自己慢慢找,就去追逐自己的猎物了。
谭琳站在角落没动。
她参加过许多派对,但还是头一次揣着特殊目的来,难免紧张。
谭琳被人潮卷进了光怪陆离的世界。
室内照明基本靠屋顶的星星灯,浮在空中的气球却又制造了许多阴影,那种旋转的小彩灯只会把室内对比得更加昏暗,它们打在这人身上,流转到那人身上,牵扯出丝丝缕缕的暧昧。
随音乐起舞的人们都心照不宣,他们和谭琳一样,想在这里找一个人共度良宵。
昏暗与面具很好地装饰了人们的原始欲望,一切看来迷离而诱人。
酒精作用下,拥挤的场所,扭动的身躯,不经意的碰触就是一番挑逗与试探,谭琳是欢场新手,尚未适应这种游戏,她很快又躲回角落,喝着冰镇饮料冷却心神。
她泄气了,跟陌生人上床这事原来不是那么简单,她没有那个勇气,大概还是两情相悦再滚床单更适合她。
想明白后,她迈步走向大门,打算离开这里,就在这时看到了他——面具先生。
他身穿浅色亚麻衬衣,衣袖卷到手肘,双手揣在裤兜里,斜倚着墙,像个旁观者般望着场内的男男女女,清醒,冷淡。
他的装束看来是临时起意过来的,只随便戴了副白色面具充数。
他看到了谭琳,头随着她转动,目光静谧坦然,她低头从他身边经过。
浮在半空的一只气球爆了,啪的一声吓得她打了个趔趄,她想扶墙站稳,他先一步扶住她,谭琳低声道谢,音乐恰巧切换成了舒缓舞曲,他改为握住她的手,说:“跳个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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