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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顾大公子又换相好了。
据说是望月楼的头牌男花魁,眉如墨画,眼含星辰,睫似剔羽……巴拉巴拉巴拉……
谢玉和顾海平坐上一辆马车,听得脑仁疼。
终于,他忍不住打断了浪荡子的话,插一句:“近期跟我表白的人不少,你知道我是怎么拒绝的吗?”
“啊?”
顾海平眨眨眼,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谢玉道:“我跟他们说,顾海平顾大人与我是总角之交,我们两个天天混在一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顾海平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不是,所以,不要喜欢我。”
“…………”
紧说着,马车停下,望月楼近在眼前。
谢玉本不打算下去,但二楼管弦声起,奏的是霸王别姬。
几句熟悉的吟唱入耳,不自觉的让他抿起了唇。
其实,这场戏,是霍寒为了他学的。
很多年前,一场瘟疫席卷了盛林书院,他也病了,自己睡在一个小隔间。
学子们大多敬而远之,连送饭都得拿根长棍子吊给他,只有霍寒主动申请来陪他,跟哄小孩儿似的,整夜整夜抱着他,哄着他。
他那时候,病的几乎神志不清:“冷……好冷……”
霍寒便顺势掀起被子,躺在他身边,将他揽进怀里,抱得紧紧的:“不冷了,玉儿乖,我们挨着就不冷了。”
“那个药我自己熬了两个时辰,很快就能见效的。”
“玉儿明天就能好了,不怕。”
“嗯……”
谢玉哼哼唧唧,又乖乖往人怀里靠了靠,小心提议:“寒哥哥,等我好了,要去听戏。”
“好,我给你把望月楼包下来,只让玉儿听。”
“嗯。”
谢玉再次软软的点点头,安静了一会儿,不知怎么的,竟是又委屈起来,盈着浅淡粉色的指尖揪住霍寒的衣角:“不,现在就要听,想听《霸王别姬》,想听……”
“我只会一小段啊,这样,我先唱这一段,到时候再为玉儿学整场戏。”
谢玉的记忆里,那一晚,他病的好严重好严重,浑身都不舒服,但听着霍寒的戏竟也慢慢入了睡。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口干的厉害,便努力坐起来,拽了拽霍寒的衣角:“想吃冰品……”
“不行。”
霍寒给他倒了热茶:“等你好了我给你做,现在不能吃。”
谢玉偏过头,几分不悦,干脆热茶也不喝了。
然后,就被霍寒强行捏住双颊,唇对唇的,喂到了嘴里。
那个时候多好啊,都快被他宠的无法无天了……
带着回忆,谢玉终究是下了马车,在望月楼中信步胡走。
顾海平为了花魁而来,早就跑没了影儿,只有他鬼使神差的走到了二楼的排练厅。
里面的唱腔早已停了,但仅仅是管弦的旋律,也让他迈不动步子。
窗子上的剪影有些模糊,但依然可以看到,一个虞姬扮相的人对着面前的“霸王”
伸出手,像是要抱在一起。
抱在一起……
哗啦——
戏排到一半,大门猛然被推开。
谢玉茫然的立在外面,看着屋中站立的两个戏子一怔,转头,齐齐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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