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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间茶室,是吴邕。
尽管他有妻子,仍旧抱着女人与之交合,而后,被那碧袍女郎一口咬断了本就细弱不堪的命根子。
因失血过多,俊秀的面庞血色尽褪,苍白如纸,一颤一颤的仰躺在小榻上,呼吸微弱,茫然的望着妻子。
妩霜默然站立一侧,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却没有任何替他止血的动作。
屏风后的身影渐渐密集起来,她们绕过屏风,将短箭递给妩霜,面颊染血,脸上却挂着畅快的微笑:
“他的命,交予你来断。”
吴邕全身都痛极了,他死死咬着唇,仰着头,再次挤出几滴浑浊的眼泪:
“妩儿……妩儿……我们说好的,生则同室,终契黄泉……”
他也曾与她执手画眉,与她堂前扫雪啊,他是美好翩然的少年郎,文采斐然,前程大好,曾与她耳鬓厮磨,诉尽深情。
方才,他却对着一个无辜柔弱的女郎,恶意施暴,百般折辱。
她知道,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听之任之。
所以,他只能从别的女人身上得到尊严。
烛火被雪光映得满室通红,她静静的望着他,只觉这幅清俊的面孔,已经近乎扭曲。
她转过身,终究,还是流下一滴泪来,寒风扑袭而来,她的声音寒冽而平静:
“姐姐们……给他一个痛快。”
“好。”
被他肆意凌辱过的碧袍女郎上前,掌心握紧那根沾染了血色的短箭,恶狠狠插入他的胸膛。
极致的恨意,叫她手下的力气十分的重,箭身整根没入胸膛,他浑身一颤,眸光逐渐失神。
摇摇曳曳的红烛灯影,照的荣英殿内血气沉沉,外头似是起了风,又落了雨,山风拂卷大殿,阴冷的烛火被吹灭了几根。
佛堂偏殿,俯视众生的神佛之象,被泼入无边血色,她们冲上香案,不由分说,将那血色佛陀之像向下推到。
“神佛不佑,我自承。”
那佛像终究挨不住数人合力,轰隆一声,翩然倒地,碎裂满地。
陆温凭栏眺望,面容清淡:“如何?”
眼见大势已定,杨玄泠抚掌大笑,绽出一极畅快之笑:
“好,好,好,这真是我近几年,看得最开怀的一场戏了。”
陆温也不应声,只是眸底掠过一丝极冷雪意。
玄衣银甲的鬼面卫士,列阵而来,杨玄泠在诸多卫士的簇拥下,缓缓踱步而出。
诸女郎虽愤然,依旧没忘了自己的命运,仍旧掌握此人手中,伏跪于地,叩首长拜,敛眉屏息,形容乖巧。
林玉致仰头,鬓发湿汗淋漓,衣裙破烂不堪,连神色也是端恭而拘谨的:
“还望大人信守诺言。”
杨玄泠扬了扬手中折扇,面上浮显一丝诡谲笑意,他望了望这些颤栗不止的女郎,又望了望殿前一摞摞的尸体,叹道:
“可惜,可惜,蠢材,蠢材!”
陆温行至最前,没空听他的事后感叹,强硬打断了他的话:
“按照约定,杨大人,放人吧。”
杨玄泠道:“自然,自然,谁叫我是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君子呢。”
他摆了摆手,卫士解开精炼铁锁,推开白玉石门,幽邃甬道已经挂上了数道灯盏,映得里头明亮至极。
门,就在前方,她们的生路,被她们以命相博,终是胜了。
陆温跨入甬道,回眸一笑:“走吧,回家了。”
堂堂正正的,她们赤足,一步步踏入甬道,腰脊挺直。
卫士不阻不拦,影子轻轻垂落于地,静悄悄送她们离去。
林玉致捧着手中的袖箭,多日忧惧,总算得见天光,再难以抑制鼻尖酸涩,泪如珍珠,滑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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