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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4页）

夜色迷闷，误入涧谷，狼奔鸱叫，竖毛寒心。

踟蹰四顾，并不知为何所。

遥望苍林中灯火明灭，疑必村落，竟驰投之。

仰见高闳，以策挝门。

内有门者曰：“何处郎君，半夜来此？”

生以失路告。

门者曰：“待达主人。”

生累足鹄俟，忽闻振管辟扉，一健仆出，代生捉驴。

生入，见室甚华好，堂上张灯火。

少坐，有妇人出，问客姓氏。

生具以告。

踰刻，青衣数人，扶一老妪出，曰：“郡君至。”

生起立

，肃身欲拜，妪止之。

坐谓生曰：“尔非冯云子之孙耶？”

生曰：“然。”

妪曰：“子当是我弥甥。

老身钟漏并歇，残年向尽，骨肉之间，殊所乖阔。”

生曰：“儿少失怙，与我祖父处者，十不识一焉。

素未拜省，祈便指示。”

妪曰：“子自知之。”

生不敢复问，坐对悬想。

妪曰：“甥深夜何得来此？”

生以胆力自矜诩，遂一一历陈所遇。

妪笑曰：“此大好事。

况生名士，殊不玷于姻婣，野狐精何得强自高：甥勿虑，我能为若致之。”

生谢唯唯。

妪顾左右曰：“我不知辛家女儿遂如此端好！”

青衣人曰：“渠有十九女，都翩翩有风格。

不知官人所欲聘者行几。”

生曰：“年约十五余矣。”

青衣曰：“此是十四娘。

三月间，曾从阿母寿郡君，何忘却”

妪笑曰：“是非刻莲瓣为高履，实以香屑，蒙纱而步者乎？”

青衣曰：“是也。”

妪曰：“此婢大会作意弄媚巧。

然果窈窕，阿甥赏鉴不谬。”

即谓青衣曰：”

可遣小狸奴唤之来。”

青衣应诺去。

移时入白：“呼得辛家十四娘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