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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也有市场里的鸡毛飘上来,很少。
陈蜜很会胡扯,一张嘴里没几句正经话,因此也很会讲故事。
陈叹樵喜欢听,一边帮她姐擦鸽子屎,一边问: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陈蜜躺在床上瞥了他一眼:然后姐姐也得到了和弟弟一样多的爱,成功变成了天上的星星。
陈叹樵兴奋:那是不是姐姐弟弟永远在一起了!
陈蜜冷笑一声:不,他俩离得远远的,一颗在东边,一颗在西边。
【吵架】
童年时期的记忆是灰扑扑的,钱总是不够花,爱永远得不到。
陈蜜和陈叹樵一起放学,妈妈买两包干脆面,一人一包。
陈蜜不舍得吃,小口小口地,含在嘴里吮软了才舍得嚼。
陈叹樵几口就吃没了,嚷着还想吃,妈妈就把陈蜜的拿来,掰开一半给陈叹樵。
陈蜜什么都不说。
等妈妈一离开,她就再抢回来。
陈叹樵号啕大哭。
爸爸就不会这样。
一人一包,谁也不多,谁也不少。
陈蜜喜欢让她爸来接她,只是这种事情不常有,父亲的警服常挂在家里,但父亲的身影不常出现。
而妈妈总是很疲惫,总是会说,蜜蜜,你是姐姐,要听话,要让着弟弟。
你是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陈蜜一遍遍反抗这句话,一遍遍地意识到无论如何抵抗,都无法消除这种如影随形的偏爱与嫉妒。
陈叹樵还偏偏很喜欢她,每天都在问:姐姐喜不喜欢我?
她妈说她没良心,陈蜜觉得有道理。
她可以毫无愧疚地把陈叹樵的东西抢走,并且问心无愧地说出“我讨厌你”
四个字。
她弟很受打击,委屈得像条无故挨揍的狗,陈蜜很享受这种卑劣的喜悦。
但陈叹樵还是蠢,蠢货,还会很喜欢她。
你知道的,你会知道的,轻轻揭开任何一个这样的日子,那样不体面的挫败与嫉妒都无处遁形。
等她总算认清了爱与恨总是相伴而生,而亲人之间的最终归宿就是相互折磨,陈蜜……
想要复仇。
她把陈叹樵扔了。
在公园里,玩滑梯,陈叹樵那个笨蛋,根本就毫无戒心。
妈疯了,爸从警局赶回家又赶回警局,一队人马把小镇翻了个底朝天,一直到凌晨四点才接到公安局的电话。
陈叹樵肿着眼回家了。
她当然挨打了,躺在床上疼得睡不着,盯着灰扑扑的吊顶灯,听见父母摔杯子争吵的声音。
“你如果不那么偏心,蜜蜜根本不会变成这样!”
哦,这是她爸,陈蜜捂着脸,疼的呲牙咧嘴,心里默默给她爸喊:加油加油!
“你有脸说,你还有脸说我……陈劲松,你以为多轻松啊?我也是人,我也会累,我要工作、要看父母,还要照顾两个孩子,你以为我这些年轻轻松松就过来了吗?你以为这个家是我、是我随随便便、就……就维持起来的吗!”
她爸不说话了。
陈蜜从床上跳下来,偷偷拉开一个门缝往外瞧……好巧不巧和陈叹樵四目相对。
她趴在她的门缝里,她弟趴在自己的门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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