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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已经凉了。
他将水倒在巾帕上,将其打湿,然后重新走向床榻。
青色的床幔拢垂,几乎将床榻里面遮得严实,却唯独露出一双娇足探出床幔,脚踝搭在床沿悬空着。
封岌在床边坐下,仔细给寒酥擦脚。
不敌他手长的娇足恢复雪净,却仍旧泛着红。
寒酥将脚缩回床幔,甚至又藏在被子里。
“骗子。”
她声音闷闷的,全无往日的清雅从容。
封岌略皱眉,有些无奈地用指腹压了压额角。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面对寒酥时,向来自傲的克制时常会失效。
皱眉只是一刻,他舒展了眉宇,掀开床幔望进去。
屋内柔和的灯光照进床榻,照在寒酥的身上。
封岌的眸色柔和下去,问:“用这药到底想做什么?”
寒酥将脸偏到一侧,低声:“既帮了将军,将军就不该过问。”
封岌无奈,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忘做交易。
他点头:“好,我不过问。
你自己当心些。”
封岌还欲说话,寒酥急切地说:“您快些走吧。”
“寒酥。”
“您走吧!”
寒酥再次打断他的话。
寒酥蜷起的小腿又缩了缩,将赤着的脚往里藏得更深。
她现在只希望封岌快些在她的屋子里消失,想一个人待着。
见她如此,封岌点头。
临走前,他说:“新拿给你的药记得用。
每日用过之前的伤药之后,再涂这一种。”
先前送来的药是止疼愈合之用,今日送来的这一种才是预防生疤之用。
寒酥心里很乱,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当封岌转身时,寒酥又叫住他。
“将军……”
寒酥一手轻抬床幔,整个身子大半隐在床幔内,她望着封岌欲言又止。
封岌安静回望,耐心等待。
寒酥硬着头皮说:“那药叫半月欢。”
——半月欢,服药之人的贪欲将会持续半个月。
封岌没有听说过这种药,可是听这名字隐约猜出些药效来。
寒酥又苍白辩解:“我、我……放的药量很轻,应该不用那么久……”
说完,她悄悄去瞧封岌的神色。
封岌沉默了很久,突然笑了。
寒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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