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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没成过婚,却也知道,合卺酒是苦的,意为夫妻两人同甘共苦之意。
同甘共苦,恩爱不移,他此刻将视线放到孟秋蝉的身上,他跟孟秋蝉?这桩婚事是他亲自促成,此刻脑海中也闪过几分不真实之感。
他要跟这个孟秋蝉同甘共苦恩爱不移?真是,有些,可笑。
他将合卺酒放到一边,竟是放在唇边做个样子,都不肯。
“夫君,不喝吗?”
孟秋蝉委屈极了,家里虽然不算有钱,可因为她在姐妹中出色,有时嫡出,家里为了让她吊金龟婿,几乎也算是娇宠长大的。
此时孟秋蝉完全明白,还轮不到她摆出世子夫人的范,她依然要夹着尾巴做人。
“不喜欢喝。”
不喜欢喝?真是好笑,这是合卺礼,没这个礼,怎算是结发夫妻。
可孟秋蝉不傻,不论是谢怀则要给他一个下马威,还是别的意思,她都只能忍。
“那,那夫君今晚,会留在妾身此处吗。”
眼见谢怀则不答话,孟秋蝉更加委屈,眼中甚至沁出一点泪水来,在昏黄的烛火下,端的是眸光盈盈。
孟秋蝉又道:“妾身知道,夫君心中没有妾身,可妾身这是进门第一日,好歹是新妇,若是没有洞房,这府里众人该如何看待妾身呢,只求世子圆了这一夜,好歹给妾身一点面子,妾身,到底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
她说的很有道理,很卑微,却唯独将委屈深深压下。
谢怀则凝视她一眼却并未再度为难她:“今夜我宿在此处。”
孟秋蝉面色一喜,伸手就要去帮谢怀则解腰带衣裳,谢怀则却后退一步:“我叫我的丫鬟来服侍即可。”
孟秋蝉面色一僵,谢怀则却忽然想起,自己两个贴身的一等丫鬟,红砚翕砚,他都给了卫婵,他日常,都是卫婵帮他脱衣。
就算有时他有应酬,回来的晚了,卫婵早已睡下,他都是自行解衣,也没有没手没脚非要人伺候的地步。
谢怀则并未叫丫鬟,只是自己动手。
孟秋蝉是他妻子,服侍他更衣倒也没什么不妥,他们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也是天经地义。
可就在孟秋蝉手指要触到他身上的时候,一股没由来的厌恶,让他回味过来时就已经拉开了距离。
这实在不应该。
他虽不近女色,但那些应酬时卖身的花娘,爬床的婢子,他不收用,是嫌这些人身份低贱,一眼就能看见脸上的野心和企图,他不喜欢。
卫婵并非是个例外,只是因为当时外面流言四起,梁承慎四处传他喜欢男人,是个分桃断袖,竟惹得父亲都亲自问他,想给他指派个房里人。
从前家人只觉得他不近女色很好,是正人君子,现在却怕他是喜欢男人,故而祖母派来了卫婵,他半推半就也就接受了。
比起那个姑娘,孟秋蝉更加合适,不论从什么方面,夫妻敦伦,都是理所应当。
他已经给足了下马威,此时也该给些面子。
虽然是娶回来做个门面,而且他不跟自己正头娘子行周公之礼,还要给那个姑娘守贞不成?
笑话,这世间就没这个道理!
“就寝吧。”
谢怀则脱下鞋子,躺倒床榻外侧,他一发话,孟秋蝉便是一喜,只是看了半天,世子都没有要主动的意思,少不得要她主动一些了。
孟秋蝉含羞带怯,解下衫子,只留下一件肚兜和亵裤,亏的谢怀则闭上了眼,不然她是真的觉得羞赧。
犹豫再三,孟秋蝉只觉得自己该下猛药,咬了咬下唇,凑了过去,赤裸的手臂,搭在谢怀则的身上。
她不敢说话。
喜烛闪了闪,谢怀则却豁然睁开眼,黑漆漆的眼睛看也不看她,翻了个身,背对孟秋蝉。
“我今日累了,什么都不想做。”
孟秋蝉整个人僵住,心也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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