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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
有趣是有趣,热闹是真热闹,就是未免忒热闹了些。
马冰再三劝说,终于安抚下袁媛和赵夫人她们,提前离席。
刚下了楼,离开众人的视线,马冰脸上的笑意就褪得一干二净。
她不能再待下去了,哪怕再多看那厮飞扬得意的胖脸一会儿,就恨不得直接跳下去掐死他!
今儿几乎整座开封府的人都跑出来看赛龙舟,沿河那几条街上人满为患,其余的地方却冷冷清清。
马冰顺着树荫走了几步,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心情终于平静了些。
水里有不少鱼虾,许多人都习惯将剩饭拿来喂鱼,故而一只只都吃得圆滚滚,一看有人站在岸边,便熟练地簇拥上来,张大着嘴巴等待投喂。
马冰看着脚下噼里啪啦涌过来的鱼群,叹道:“你们倒是快活。”
每日吃了睡,睡了吃。
因肉质粗糙,还不必担心给人抓了去吃。
上辈子积德了吧?
“马大夫!”
忽然有道熟悉的嗓音响起。
马冰抬头一瞧,却是斜对面一家不起眼的小茶馆里,蒲草满脸兴奋地冲她招手。
她习惯性笑了下,见四下无人,抬步走过去,“你们怎么来这里了?百花楼也没人跟着?”
蒲草将本就干净的椅子又使劲抹了几回,热情地请她坐下,又倒茶。
见她面色不佳,张抱月擎着扇子给她扇了几回,闻言懒懒散散道:“今儿出门都没带银子,且身契还在鸨母手里攥着,出了城就是逃奴,怎么逃,往哪里逃?”
老鸨们也知道打一棍子给个甜枣的道理,只命打手们围住几条要紧的路口,便乐得卖个好,让手下的姑娘们轻快一日。
“马大夫,喝茶。”
蒲草倒了茶,又用扇子飞快地扇了几下,不烫了才端过来。
“好蒲草,多谢你这样用心。”
马冰笑道。
蒲草抿嘴儿笑起来,虽还是瘦,但因病好得差不多,日子有了盼头,瞧着精神倒还好。
都去凑热闹去了,茶馆里除了她们这一桌竟没有旁的客人,掌柜的不在,两个伙计乐得偷懒,都在远处的角落里磨牙打瞌睡。
也不知是太热,还是被一大早的锣鼓声吓到,树上的蝉竟也哑巴了似的。
隔了几条街,远处仍隐隐有锣鼓声飘来,只是随着风晃晃悠悠,听不真切,梦境似的。
屋子里安静得很,只后面小火炉膛内炭烧得通红,噼里啪啦舔着壶底,听那逐渐沸腾的水呼哧有声。
张抱月四下看了看,又让蒲草去守着外面,以防有人偷听,这才示意马冰近些,低声道:“我怕有心人察觉,你给的那几个名字只好一个个来……那田嵩近几年痴迷佛教,常去各大寺院拜祭,下月中旬有高僧在城南福云寺讲经说法,他必是要去的。
他年事已高,福云寺又偏僻难行,说不得要住几日。”
田嵩便是那田斌的父亲,前任户部尚书。
马冰眼神一闪,“多谢。”
最近几年开始痴迷佛教?怕不是亏心事做多了,心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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