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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的确温暖人心。
慕云月剧烈沉浮的心,很快便在他的安抚下,逐渐落回原处。
依赖地蹭了蹭他的颈窝,慕云月仰头看着他的眼睛,问:“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哭吗?”
卫长庚轻笑,腾出一只手,帮她勾开额前一绺不听话的刘海,反问道:“需要问吗?你若是想告诉我,自然会告诉我;若是不想告诉我,我便是问了,得到的也不是真正的答案。
既如此,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平白招你再回想一遍伤心事呢?”
他声音不大,像是怕吓着她一样。
慕云月却听得心头一震。
前尘往事滚滚而来,碾得她心中越发酸涩,她不由垂下眼睫,酸意再次在眶里打旋。
“怎的又哭了?”
卫长庚抬手,帮她把挂在睫尖的泪珠抹去,张口想哄她些什么,却实在没个思路,便另起话头问道:“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什么时候吗?”
慕云月下意识就要说,是之前她进宫偷药那回。
但瞧他这话的意思,似乎早在那之前,他们就已经见过。
可……是什么时候?
她怎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说起来,她不只对这个没印象,就连卫长庚究竟是何时对她起的心思,她也毫无头绪。
毕竟在她的记忆里头,他们之间的交集,仅停留在那所谓的“指腹为婚”
,和那桩并不怎么愉快的盗药之事上,其余时候根本就是两个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所以,究竟是什么从何时开始的?
这么深的感情,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堆积出来。
慕云月好奇地看他。
卫长庚低声一笑,有些不自然调开视线,看着台阶缝隙间长出的石竹花。
像是陷入了什么美好的回忆,一双漆深的眼眸都叫昏昧的灯火,镀上暖融融的味道。
“你可还记得,十二岁那年,你随你母亲去卢龙城探亲?当时,其实我也在那。”
“那段时间雪下得极大,城里的杏花却开了。
你就站在那最粗壮的杏树底下,帮一个老兵的女儿卖花,还记得吗?”
十二岁那年,可以说是慕云月人生的重大转折。
尤其是卢龙城里发生的事,她每一件都记得一清二楚,相隔两世,也不曾遗忘半分。
这会子经他一点拨,慕云月当即便如福至心灵一般,瞪圆眼睛道:“你就是那个买走我所有杏花的冤大头?”
卫长庚:“……”
买走她所有杏花是不假,可是这“冤大头”
……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在坑人啊?”
卫长庚抿唇沉出一口气,捏着她鼻尖,假意凶狠地惩罚,“一个烧饼才一文钱,你一枝抬手就能摘到的花,就敢卖十文钱。
说你是奸商,都是在侮辱‘奸商’这个词。”
慕云月“哎呀”
了声,脸上讪讪,“我、我那也是没有办法啊……一直都没人过来买,我不得想点法子?好不容易碰上一个不差钱的,可不得好好捞一笔?再说了……”
她挺了挺脖子,噘嘴哼道:“我卖的是花吗?”
她眼睛生得本就灵动,此刻又沾染了适才未化尽的水意,变得越发脉脉撩人。
即便什么也不做,就这般平平看着你,也比旁人多一分欲诉还休的春意。
卫长庚心神不觉一荡,“倘若阿芜说的是这个,那十文钱的确是我赚了。”
边说,边低头啄了下她白嫩的耳垂,似是尝不够,又启唇含住,拿气声道:“还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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