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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种闷不吭声只看鞋底的做派自然不能叫那些干了一宿活儿的工人信服,这头的邢霏才离开两步,那个中年汉子转头就又挡在了她面前:“不是,这三更半夜,你一个姑娘家家和我说是警察查案,谁信啊?再说你查案就查案,干嘛盯着我们的鞋底看?”
合理的质疑立刻引来同伴的附和,那些原本还在工程车四周瞧热闹的工人顿时围了上来,有一两个鸡贼的家伙还故意用脚划乱地上的足印,一边划拉一边吆喝:“是啊,看我们的脚底板是咋的,把我们当犯人吗?我们在这辛辛苦苦抢修电力,哦,到头来叫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家伙栽赃?玩呐?”
眼见着场面在这一声接一声的吆喝里变得越来越失控,寻思着看会儿热闹的杨呐也看不下去了,冲上去一把将社恐发作的邢霏护在身后。
“我们真是警察,你们这么干是在妨碍公务!”
“公务?我们抢修就不算公务了?警察?警官证拿出来看看?”
杨呐叫他难住了,这趟出来得急,她根本没拿警官证。
“你拿了吗?”
低头问邢霏,可一瞧她那吓得不会动的样子就知道问也是白问。
算了,反正老郑看到信息很快会赶来,她也犯不着在这个时候和一群大老粗较劲了,于是手一伸,把邢霏整个人抱进怀里,至于其他人,爱咋地咋地,最多就是让他们骂两句,总不至于一群老爷们会跟他们俩女的动手吧?
杨呐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对四面来的问题不回答也不回应,让那些忙了半宿的工人更加笃定这两个女的心术不正。
就在事态越发失控的时候,那辆停在路边的工程车忽然滴的一声发出一阵长响,那几个正考虑把俩女生扭送派出所的工人立马静音,领头的中年汉子反应最快,别人都在转身的时候他已经朝车的方向跑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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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的,快点给我下车!
政府物资,是你随便上的吗?”
他一边跑一边喊,中气十足的声音顺着黎明前的长街传出去好远。
工作性质的关系,抢修车平时都是被这群人当宝贝似的爱护着,这会儿倒好,随便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个人就随随便便上了他们的车,还故意似的使劲按着喇叭,这还得了。
他边喊边撸袖管,夜风中,那张粗犷的脸叫风吹得通红。
可就在他准备和对方好好干上一架的时候,一个东西顺着路灯光的方向直直伸到了跟前,墨黑的本本上金漆着三个让他心口突突的字——警官证。
“你是警察?”
车上的人这会儿已经松开了喇叭,脚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汉子,“不光我是,被你们吼的那两个也是。”
顶和气的声音从那张好看的嘴里出来,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却听得汉子冷汗直流,回过神来赶忙示意身后那群伙计停手:“散开,都给我散开!
警察同志,我们不知道他们俩是警察,你瞅瞅我们忙活了大半夜眼看要回家了,突然被人盯着鞋底瞧,换谁谁都得毛。”
“没事。”
傅绍言淡淡回了个笑过去,人紧跟着一跃跳下车,朝那两个姑娘走去,“没事吧?”
杨呐呼着气摇头,“有我在能有什么事?倒是你,说好的睚眦必报呢?那些人刚才可是欺负了你女朋友。”
“那些人是老百姓。”
而他是警察,警察的枪头不会指向老百姓。
然后就能炮指队友了?双标狗。
尝过傅绍言厉害的杨呐把吐槽全憋在心里,刚好街那头的郑执也带着人赶到了,她索性把空间留给那俩人,自己不在这做电灯泡了。
临近五点,天角的蟹壳青还没出来,邢霏被傅绍言拉站到抢修车后的阴影里,半天总算喘匀了那口气。
“傅绍言,那人来过这,我把他跟丢了。”
“他早有准备,怪不得你,而且你也没全跟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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