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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昭无视他的建议,继续问同一个问题:「你们在会议里是怎么说的?」
「她一个小女孩为了大家付出,报告的数据又好看,大家对她放出来都不反对的。
但楚时说她有潜在危险,谁也不敢肯定地说没有,现在他松口了,不就皆大欢喜吗?」他喝了口水,缓缓放下杯子,看着杯子里的水语重深长:「天昭,他们考虑的和我们想的不是一样的,你看的是数据达不达标,他看的是利益最大化。
我们这些一辈子呆在研究室的人,是猜不透他们在想什么的。
」
穆艾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最后走的时候,想着不会再回来了,把所有的东西都转送别人。
其实也没什么,都是她在基地落户后,慢慢从各个地方收集回来的,当中又以床具最完整,儘管在之后她更多时间仍是在野外的荒野渡夜,但在安全的地方有一张舒适的床在等她,就好像她仍有家一样。
天昭带了张轮椅要推她出去,她白了他一眼拒绝,她现在恢復得很好,觉得跑个叁公里都不是问题,他只好亦步亦趋送她回去。
一年多没有回来,临走时刻意整理得空荡荡的房间传来花香,刷开房门,她从来不觉得房里的那扇窗这么大,足够让早上的晨光通通洒进来,温和的光线下野百合插在花瓶中。
她走近碰到花瓣上的水珠,举起底下的花瓶观察,绿色的玻璃上印着商标,是汽水瓶子。
这世间曾连一口乾净的水都难求,早就没有汽水的存在了,只留下垃圾证明那些光辉浪费的年代曾经存在过。
天昭见她盯着瓶子不放,上前解释:「我洗乾净了的,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换一个。
」
她摇摇头,转头看到本来应空无一物的床架像时光回溯一样重返软柔舒适,穆艾坐上床,床垫微凹,略嫌欠弹性,但她知道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东西都清洁过了,有什么不足你再跟我说。
」
她抬头望向说话的男人,问:「我有跟你说过吗?」
「嗯?」他以为她有什么要求,凑近了床边听,她轻轻一笑:「谢谢你。
」
天昭始料不及,摸摸耳后,不自然地结巴:「不算什么。
」
微红的耳根躲不过她的双眼,前两天扒过他衣服之后,她就发现他的反应很有趣,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处男一样。
她忽地站起来,本来就站在她跟前的天昭惊慌地退了两步,差点撞到墙上,穆艾忍着笑拉了他一把:「帮我一个忙。
」
天昭手是抖的,食指和拇指穿在剪刀的柄子上,半晌下不了手。
穆艾等了半天听不到一声剪刀声,回头见他傻愣愣地望着自己的头发发呆,不耐烦地喊:「快点啊,你在等它自己掉光吗?」
他用手指梳理她及胸的头发,还是不敢动作:「我怕剪不好看。
」
「不怕,我以前也是自己剪的,要不是这里没镜子我就自己来了。
」她催道,指了指耳下约顎骨的位置:「大概这么短就好。
你不觉得我短头发比较清爽一点吗?啊,你应该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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