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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的树林,静谧而温和地浸泡在暖色的光中。
树叶在簌簌作响,祁染染就这么坐在马车里,看着一片树叶调皮地挑准马车帘与车厢之间的小小缝隙,钻进来了。
她微微叹口气,感觉太阳穴有微微的疼痛,本来以为今日只是一场和虞婧羽的交锋,没想到还会遇见一个在暗处的敌人。
会是谁呢?祁染染心中思索,将放在衣袖中的纸条再次拿了出来,放在眼前端详。
单看字迹是没有什么参考价值的,祁染染心里清楚。
敢雇人向回城的祁府大小姐的马车里直接射箭的人,必然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出来的,也不会是阅遍千帆的老狐狸。
这应当还是仗着自己家大业大,便敢胡作非为的主。
祁染染嗤笑,上辈子可没发生这样的事,如今遇上了偷袭,倒也是新鲜。
她摇摇头,两手下意识在字条上摩挲。
这一摩挲,竟然摸出了一些门道!
祁染染一下聚精会神,不再捕捉那些泛泛的线索,而是闭上眼睛,直接开始仔细研究这纸的品种来。
她如果没有记错,这等触感的纸张,只能与国公府同一个地位的家族世家才能拥有。
几乎纯白无暇的纸张颜色,底下连一丝斑驳的褐色都不曾有,可见做工的精细。
再加上裁纸的边缘圆滑整齐,怎么看都不是小门小户的人家能拥有的,
再说,祁染染自认不曾得罪过其他人。
会是谁呢?
与虞家二哥也有关的世家娇小姐?对他还抱有强烈的独占欲和孺慕之情的?
祁染染想得仔细,脑海里刚刚浮现出一张娇小姐的脸,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细细簌簌的声响,紧接着,就是那些被陆宥打晕的侍女、小厮们的声音,紧张而惊恐
“小姐——小姐!”
珠儿怕是真的吓坏了,她明明记得自己在一片慌乱之中,手都已经快要掀开马车的帘子了,怎么就晕了?
再醒来,甚至还离马车有一定的距离呢?
该不会是那可恶的盗贼把自己打晕的吧?那小姐——
“大小姐!”
珠儿急地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动作慌得跌跌撞撞的,几乎整个人要被马车高高的台阶绊倒在地。
要是主子出事了,她可怎么办?
“珠儿莫慌,我没事。
“
祁染染赶紧掀开马车帘,先珠儿等一行人一步,将自己刚刚在马车上等他们苏醒时想到的说辞,尽数和盘托出。
她了解这些底下人的性格,若说这些人之前还有些顾及,经过自己重生之后对他们的嬉笑打闹、和颜悦色,他们已经放下了大部分的规矩。
虽说是主仆,大家私下相处却是轻松而舒服的。
就算祁染染不说,这些侍女、小厮们也会问的。
她便先开口了,“我没事,诸位莫慌。
刚刚的箭矢并未伤到我分毫,强盗也并未出现在马车附近。
我估摸着多半是树林中有两帮山贼势力在争斗地盘,竟意外波及到了我们。”
祁染染故意顿了没几秒,马上就接着补充道,“打晕你们的是那两帮山贼中的一帮,他们并未做什么,只是不希望这件事情被你们所目睹。
当时我躲在马车上,万幸没被发现。”
祁染染拿出帕子假哭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倒是真情实感地对这些一心一意跟着自己的仆役们表露自己内心,自己刚刚感受到的疲倦,“我未想过本次赴宴,竟会发生这么多事,待回到祁府后,你们到门房领赏,压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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