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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来说,那是自由。”
“是可以不受束缚、人生完全由自己来支配的自由。”
“我被束缚的太久了,从小到大,父母从来没有让我做过一件我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这导致我对自由、这种我从未拥有过的东西,生出了极度的渴望。”
“我知道这种渴望不正常,甚至可能有些畸形。”
“我不想让这种畸形的渴望,影响到我对王歌正常的感情判断,为此,我曾多次叩问自己的内心。”
“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是只要拥抱眼前人,便能触手可及的美好,还是深藏心中,那对自由的渴望?”
“我想要的自由,到底是什么模样?”
“是只要脱离这个家庭就好了吗?是只要能够自由地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便足够了吗?”
“在一次次的自我询问、自我反思、自我检讨中,我得到了答案。”
“在自由面前,爱情,以及其所带来的种种美好,是那么的脆弱、渺小、不堪一击。”
“自由,便是这个名叫陈言希的人,所存在的一切意义了。”
“王歌喜欢我,不也正是喜欢我这一点吗?若是哪一天,我放弃了对自由的坚持,那王歌喜欢的那个陈言希便消失了,留下的,只是与诸多普通人毫无分别的一具躯壳。”
“那样他便不会再喜欢我,他为我带来的美好也会如泡影般破碎。”
“就像我上面所说的那样。”
“如此,逻辑闭环。”
“而我想要的自由,也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答应王歌,我固然可以依靠他的力量,轻易地挣脱家庭的束缚。
可这样一来,我对他便有所亏欠,我们的关系便不再平等,我们的感情也不再纯粹。”
“这又何尝不是从一个牢笼,越入了另一个牢笼中呢?”
“所有的亲密关系,都是一种枷锁,我以前总喜欢说这句话,现在,随着我的思想日趋成熟,我要给这句话加一个前缀。”
“所有不平等的亲密关系,都是一种枷锁。
羁绊越深,枷锁越牢固。”
“我不是不能和王歌在一起,自由与爱情并不冲突,可那必须建立在平等之上。”
“我并非愚昧、不知变通,若我是个碌碌无为的庸才,若我毫无能力挣脱家庭的束缚,我自然会请求王歌的帮助。”
“可我既然有能力,那我便要靠自己的本事来获得自由。”
“如此,当我们在未来的某天再度相逢,我才可以平等地站在他对面,微笑着接受这一份,完全由喜欢与爱构成的、无比纯粹的感情。”
“我也许会和他在一起,但绝对不是现在。”
“……”
“把以上的日记重新看了一遍,忽然发觉我真是个自私的人。”
“感情应该是两个人的事情,我却一直在考虑自己。”
“我需要反思。”
“……”
“再一次检讨自己,发现我不考虑王歌,大概是因为那个叫顾盼烟的女孩。”
“我本以为我不在意这件事,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对王歌也有一点点怨气,所以刚刚下意识地便没有考虑他的感受。”
“——明明之前我还总想着要补偿他一点什么的。”
“这样看来,这大概算是‘吃醋’?”
“很有意思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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