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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厨收拾得齐整干净,东边格栅窗下排了三个从低到高的大瓦缸,其中一个飘出浓浓的腌菜味,就是灶台正在烧菜都没完全掩盖那味道。
小板车斜立在一侧,靠着瓦缸。
两人走到窗边,合力将板车平放。
桂枝拉了下车头,没拉动,见馥梨还在盯看那些缸缸瓮瓮,轻声催了句,“快些走吧,送完护卫的斋饭,咱就能吃上了。”
馥梨按着车板的手一松,同桂枝将车推出后厨。
有了小板车,只跑一趟,就将斋饭送齐了。
再过个把时辰,是恩孝寺法会,方丈开坛讲经。
恩孝寺香客渐渐多起来,帮忙筹备法会的清修客和僧人亦频繁走动。
馥梨觉得,最适宜同大太太告状的时机,就是在法会开始之前。
她吃完斋,守在大太太的静室门前。
好不容易等到大太太婢女端着用过的斋饭托盘出来,就要上前,却被东走廊出来的一对母子抢了先。
那妇人衣着华美精致,可见养尊处优,牵着的锦衣小郎君皮肤黝黑,像是夏天走街串巷晒成的肤色。
两人进了大太太的静室。
馥梨顿步,抱臂在冷风中等,冷了蹦几下再转悠一圈。
门口的方嬷嬷朝她招手,从兜里掏给她一颗热乎乎的烤红薯,“太太赏的。”
“谢谢嬷嬷。”
馥梨双手接过,捧着暖手。
“小丫头,你怎不去山门马车里躲懒?”
“我同桂枝说好了轮换,怕太太和姑娘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馥梨看向门扉,“刚才哪位夫人进去了?”
“是太太亲近的族妹,少卿府夫人和小郎君。”
方嬷嬷努努嘴,“小孩儿坐不住,我猜等下就要出来。”
话落地还没一刻钟,屋门被大力推开。
只有锦衣小郎君自个儿,身后跟着伺候的婢女。
他人小腿短,跑得却快,一阵风儿刮过似的,嘴里还厉害着:“你能不能别跟着我?烦人,烦人!”
“公子自去玩耍,奴婢就远远看着。”
“看着也不行!
我看见你就烦!”
婢女哪里敢就让他跑了,提着裙裾在拼命追。
方嬷嬷笑着摇头:“来的路上,少卿夫人数落他念书不够认真上进,小郎君闹了好一会儿脾气呢。”
又有好一会儿,少卿府苗夫人出来了。
馥梨待她走远,手里的烤红薯也冷了,此时不说回程更难有机会。
她将红薯塞到左边衣兜,再从右边掏出早准备好的碎银铜板,往方嬷嬷手里一塞。
“哎,这是做什么?”
“嬷嬷,我有事情想禀告太太,要见一见她。”
方嬷嬷神色变了变,掂掂那些钱,“你先说说,是什么事情?”
要是些针头线脑的琐事,她把人放进去,没准就要在太太那儿落得个不知轻重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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