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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家里有读完小学,读过初中的,更是恨的牙痒痒。
正是吃晚饭的时候,端着碗站在外屋门口,气的破口大骂,“缺德带冒烟的,考民办老师的事,他瞒的死死的。
有点好处就往自已家扒拉,赵家那一大家子,还有亲戚,儿女亲家都跟着沾光,咱们这些老百姓就跟TM后娘养的似的。
早晚有一天,我去镇里举报他,让他游街批斗!”
他婆娘忙捂住他的嘴,“你可行算行了吧,这左右都栽楞着耳朵听着呢,万一去他那下蛆,有咱们小鞋穿的,快进屋!”
拉扯着胳膊就把他拽进屋,可看着一脸失落的闺女,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看看这五个老师,一个是村支书的小儿子,一个是他三堂弟家的闺女,还有一个是他大儿媳的三兄弟。
剩下的那两个,一个不认识,另一个是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的苏曼。
五个老师,他自家亲戚就占了多一半,这赵家窝铺他就是大天了!
可再憋气,再堵心,那又能怎么办?
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暗气暗憋。
年节给祖宗烧纸时,都得念叨几句,让他快点倒台,好去他跟前好好骂一顿。
田玉芬累了一大天,刚坐到炕上,扒拉一口饭,就听到了大喇叭广播民办教师的事。
本就与她无关,拿一只耳朵听着,另一只耳朵里都是王大宝的嫌弃。
“妈,你咋啥也不会,这馒头做的跟小胰子似的,一点没发起来,真糟蹋白面。
这可都是我爸累死累活挣来的,你咋不给他炸个花生豆下酒,真不知道你一天天都干啥了!”
“大宝!
我是你妈,你咋这么说我?!”
田玉芬使劲隐去眼角的湿润。
王大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说了,啥也不是。”
田玉芬的心一阵阵的发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已搂在怀里,滚在身上撒娇的小儿子,看着他眼中的憎恶与怨恨,她的心像被人攥住似的,一阵阵的发疼。
嘴里的饭菜突然就不香了,几大口扒拉完一碗饭,胃里发堵的咽下去。
放下碗筷,下了桌,靠坐在窗台那,双臂紧紧抱住屈起的腿,眼神空洞的看着院里。
突然觉得很冷,好像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这些天,她像是陀螺似的,王老大粑粑尿全溺在裤子里,她一天要洗好几遍。
家里地里的活,喂牲口做饭,全是她一个人在干,累的腰都直不起来。
王大宝,她最疼爱的老儿子,却说她什么也不干,一点都不体谅心疼她。
她突然迷茫起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不对!
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丑妮和二傻,她还有两个孩子。
她是他们的亲妈,他们只有这一个亲妈,没有亲爹。
没人能和她争他们,他们只能和她亲近,他们不会不管她!
大喇叭广播完,王老蔫的脸上一片冰霜,低头掩去,才看向田玉芬。
“丑妮考上民办教师了,有出息了,咱们这当爹妈的,脸上也有光。
赶明儿,让俩个孩子回家吃顿饭,也算是给丑妮庆贺庆贺。”
田玉芬还陷在自已的情绪里,问了句,“你说什么?”
“丑妮当民办教师了!
给她能够的,别不是抄别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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