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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的旨意不过三日就传遍了盛京,除去指婚徐滔滔做东宫良娣外,还并着一道礼聘汝南袁氏女为东宫昭训的旨意。
东海郡公得了信气疯了,直要杀人的阵仗,家里多少稀世珍宝又被他砸了个精光,险些连徐滔滔也拦不住。
偏她没法说这事儿她提前就有数。
羊贞容未必听她三言两语就不刁难,说不得还要试试她那天说的究竟有几分真心。
至于东宫嘛,纳得了一个她,怎么不能纳旁人?
萧子明怕她不高兴,从东宫库里不知寻了多少积年的宝贝全送到了徐家,连带着一封书信,要她安心,说那不是他的意思。
可他自己才是最郁闷的。
他真的只想要徐滔滔一个。
什么汝南袁氏女,从前听也没听过,莫名其妙就要塞到他身边来!
那三个小才人大可不放在眼里,但真弄个高门贵女来,他幼承庭训,人家没做错任何事,他实在冷不下脸来把人晾在那儿。
于是黑着脸去见了天德帝。
为东宫这一场风波,天德帝这些天心力交瘁,朝廷上多少事,萧子明为了这档子事全撂开手不管,朝臣们还要上折子过问东宫纳妃之事,他不得不应付,好不容易尘埃落定,他索性连早朝都没去,守着披香殿看胡皇后点茶插花,也图个清净。
萧子明来时,他心情才刚好了点。
然则一见萧子明那个脸色,所有的好心情霎时间荡然无存。
胡皇后诶的一声赶紧先拦了他,叫萧子明:“你又要做什么?”
其实从小到大他都是最让人省心的孩子,无论读书还是骑射都很有天赋,又肯吃苦努力,长这么大也没闹过什么出格的荒唐事。
真要算,徐滔滔是头一宗。
萧子明也是一愣,请安见礼,倒直言不讳:“儿不想纳袁氏。”
他果然是为这个来的!
天德帝也顾不上手边到底放的是什么东西,抄起来朝着萧子明站立的方向就扔了过去。
青瓷小盏应声而碎,茶水溅在萧子明身上不少,最后洒落出来,地砖上湿了一片。
萧子明就站在那处,一动也不动。
天德帝气得胸膛距离起伏着:“朕下了旨,你敢抗旨?”
萧子明皱着眉头要跪,胡皇后哪里容他火上浇油,冷着脸叫大郎:“你父皇为你的事情焦头烂额,今日才得了些清静,你又要来气他吗?你要纳徐氏做良娣,我跟你父皇同意了,现在我们要你多纳一个袁氏,那是汝南袁氏的嫡女,只册个昭训,你都不肯?”
“我跟母后说过的!”
萧子明咬重了话音,“儿只要滔滔一个!”
“你当初也说你只要阿容一个!”
天德帝拍案而起:“阿容是你的发妻,是你自己求娶的太子妃,你非要守着她一个,横竖如今只是在东宫里,你们又还年轻,朕遂了你的心愿,朝臣们上再多的折子,朕都替你挡了回去,结果呢?你干了什么,要朕说给你听吗!
?”
那其实有天德帝的私心。
他做太子的时候迎娶太子妃,天下动荡,朝堂不安,他的父皇又缠绵病榻龙体不安,他做了监国太子,没法守着东宫,守着皇后一个人,那是他最遗憾的四年。
他明知道御极后要虚置六宫太艰难,哪怕皇后是他心尖上第一人,也少不得要纳妃,能给皇后所有的爱和尊重,却始终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但他有过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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