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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外问安的声音,让芸娘不得不将头从车帘里探出去,垂眸道:“大少爷安。”
虽是翰林院当值的时辰,但谢循并未穿上官袍,一身端庄模样像是有应酬在身,问道:“你不是去姜府了?怎得在大街上晃?”
芸娘迈着细碎的步子下了马车,解释道:“妾从姜府出来,就想着找个地方用过午饭再回府中。”
本欲要问为何不在姜府用饭,却因知道这显而易见的缘由,谢循只嗤笑一声道:“罢了,既然遇着了,就随我一同用了饭再回去。”
“不敢叨扰大少爷。”
谢循无所谓道:“算不得叨扰,不过是一个同僚罢了,若非三叔要我与他交好,我今日也实在不会请他一遭。”
他在史馆过得不自在,也想着与曾寂交好,看看他这样的人是如何为人的。
可若是他与曾寂对坐吃饭有什么意思,配上个美人在旁布菜添酒才是有趣。
芸娘自然是拗不过他,只能顺从跟在谢循身后进了一旁的酒楼,待进了雅间才见里面端坐之人竟是曾寂。
感到意外的并不止芸娘,曾寂也是微怔片刻,谢循笑着搂过芸娘将她推到曾寂面前道:“这是我家妾小姜氏,方才在楼下遇着就让她上来伺候,曾兄不介意吧?”
“不敢。”
曾寂起身道:“姜小娘请坐。”
八仙桌宽大,倒是随便她落座,偏偏被谢循指到了两人中间的位置,美其名曰方便她伺候曾寂。
这算什么,又一次拿自己当外面的倌人使唤,芸娘在谢循玩味的目光中,几欲羞耻想逃。
曾寂出言道:“谢典籍见笑,我不习惯有人伺候。”
“今日就让曾兄体会一遭,我家芸娘举止得体,进退有度,曾兄尽管使唤。”
谢循亲自给曾寂倒了杯酒,起身之时就将芸娘的身子往下压了压。
酒香清雅如松如竹,曾寂目光从芸娘的脸上划过时,心中有几分不忍,接过酒杯道:“既如此还请姜小娘照顾好谢典籍。”
这话是为她解围,芸娘低声道:“是,妾知道。”
谢循强拉着曾寂对饮,待酒过三旬时,他将芸娘拉入怀中笑道:“听闻曾兄还未娶妻,不知家中可有人贴心伺候?”
许是因为先前就认识曾寂的缘故,芸娘心中愈发觉得难堪。
曾寂神色清明,目光从容落到芸娘恼羞的脸颊上,而后视线偏离,道:“曾某方才说了,不习惯有人伺候。”
谢循摆了摆手全当他是玩笑话:“曾兄此言差矣,放得三两美人在旁红袖添香,才是人生乐事。”
说罢自顾自地嘿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否则,就像我三叔那般,整日跟和尚似的。”
曾寂将倾杯喝了一口酒,目光却以衣袖遮掩看了眼芸娘。
察觉他的眼神,芸娘双颊唰地红透,不自在地将身子从谢循的手臂强挣开,赶在他生气前道:“大少爷息怒,妾去更衣。”
曾寂看着她似落荒而逃的身影,想着那日大雨,谢安在马车中看着自己的眼神,心里已然有了计较。
“谢典籍这是喝醉了,我下午还有些事,就先行告辞。”
这酒并不醉人,在皇城外的大街开着饭馆食肆的店家,哪里敢在中午给朝臣上烈酒,谢循见他这般说心里怪罪他敬酒不吃,却不好多说什么,只道下次再叙就放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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