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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测不过二十上下,像个学徒。
朱翊钧又道:“让他给朕诊脉。”
皇太后不由得提高了音量:“你别闹了!”
她一凶,朱翊钧就露出可怜兮兮的目光,模样愈发虚弱。
皇太后只得压了压火气,问连成玉:“此人是谁?”
连成玉回道:“是臣的长子连思盛,太医院吏目。”
太医和钦天监一样,不用参加科举,都是子承父业,世代袭职。
朱翊钧坚持要连思盛诊脉,皇太后放心不下,场面一度陷入僵持,最后还是连成玉说道:“犬子自幼学医,十五岁已读遍天下医书,如今,臣毕生所学,他已习得十之八九,不如,就让他替陛下诊一诊脉象,再与臣商议用药。”
皇太后看一眼病榻上的逆子,隐约觉得事情并不简单,至少,病得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
于是,皇太后站到旁边,让连思盛上前诊脉。
朱翊钧还有条件:“你们都出去!”
“你别得寸进尺!”
“……”
朱翊钧偷偷看一眼娘亲,心知再作下去只会适得其反,于是,乖乖伸出手。
连思盛跪在他跟前,三指搭上他的手腕,眉头不由自主就皱了起来。
朱翊钧看着他,距离太近,连思盛一抬眼,便与他四目相对,似乎领会了什么。
诊完脉,连思盛退至一旁,太后焦急问道:“怎么回事?”
“陛下外感六淫之邪气,未得及时诊治,由六经入理,内伤气血……”
皇太后虽然爱读书,但佛经读得多,医书涉猎甚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直接问道:“严重吗?”
连思盛不答,只说:“需先去外邪,再补益气血,细细调理。”
朱翊钧虚弱点头:“头晕,乏力,起不来。
想来,应是过年那几日,在西苑受了凉。”
皇太后扶着他躺好,吩咐道:“煎药去吧。”
没过一会儿,朱翊钧闭上眼,睡了。
时辰晚了,冯保劝皇太后回宫休息,皇上这儿由他守着。
若有什么事情,他会即可派人去禀报。
皇太后看看床上的朱翊钧,似乎没什么大碍,她吩咐冯保,盯着皇上把药吃了,这才离开。
不一会儿,药煎好了,连思盛亲自端进来,冯保接过药碗,连思盛却跪下说道:“此方清热祛火,陛下可放心服用。”
朱翊钧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端起碗走到窗边:“暖阁地龙烧得太旺,我这盆君子兰也该去去火气。”
说罢,他就把那碗药倒进了花盆里。
“……”
回头他又问连思盛:“今年多大了?”
“回皇上,刚满二十。”
“学了多久的医?”
“十八年。”
好家伙,刚满二十,就有十八年工作经验。
连思盛又道:“臣生下来就是闻着药材味长大,启蒙读物是《神农本草经》,儿时玩具是针灸用的银针,解馋的零嘴是乌梅、山楂、龙眼。”
“你倒是机灵,”
朱翊钧满意的点点头:“起来吧,以后你就每日入给朕诊脉。”
“是。”
皇太后听不懂,连成玉一听就知道,他儿子在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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