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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南承曜倏然半支起身子,面向来人,声音响在空寂的寝殿之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冷冷怒意和外现的警觉,似是刚刚从睡梦中惊醒一般。
满室清冽酒香,暗暗涌动,又或者,涌动的,并不止是酒香。
寻云连忙跪下,语音轻颤:“殿下,是太子殿下来了,奴婢们不能阻拦,还请殿下恕罪。”
停了几秒,南承曜懒洋洋的斜倚在床头,一手状似随意的撩拨着我如水的长发,轻笑道:“怨不得我说大哥不解风情,这大半夜的,您不在东宫伴着如花美眷,跑我府上做什么?”
他没有唤南承冕太子,用了家中称谓,于是也就一径倚在塌上,并不起身行君臣之礼。
南承冕倒是并不以为意,温和开口,答得不慌不忙:“三弟,今夜有刺客夜闯东宫,我带人一路追过来,亲眼看他进了三王府,这才过来看看,打搅了你与佳人温存,倒是我的不是了。”
因为我侧卧向内,再加上床上轻纱垂缦,南承冕并看不到我的样子,或许只当我是他三弟众多解语花中的寻常一朵,虽于制不合,却并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哦?”
南承曜挑眉一笑:“那大哥是在怀疑我府上窝藏刺客了?”
南承冕却并不恼,温和笑道:“看你说得这是什么话,做哥哥的不过是记挂你的安危,放心不下,这才特意过来的。”
南承曜懒懒一笑:“如此便多谢大哥了,不过我这边倒并没有什么风吹草动,美人在怀,只有说不出的惬意。”
说完这句,他不再说话,亦没有起身的意思,虽没有直接开口,却已经暗示了逐客的意思。
南承冕自然不会察觉不出,却仍是站住不动,似是不甘心就这样无功而返。
略停了一会,他重又开口:“三弟既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只是这件事毕竟关系重大,恐怕要请三弟与我一道召集群臣商议一番。”
“现在?”
南承曜轻笑出声:“大哥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放着怀中软玉温香不理,我可舍不得。”
南承冕亦是淡淡笑道:“扫了三弟雅兴,是我的不是。
不过我们身为皇子,自当以国事为重,这原是不可推卸的责任。
三弟,只好委屈你即刻起身,随我去议事厅吧。
事情了结之后,做哥哥的必定亲自挑选几位绝色佳人到你府上,当做赔罪。”
语毕,也并未有离开的迹象,大有非得亲眼见南承曜起身才肯罢休的架势。
南承曜似笑非笑的开口道:“大哥既然都抬出了做皇子的责任,又放上美人来诱惑我,看来今晚我无论如何都得随你去一趟了。”
一面说着,一面就欲掀被起身。
我知道他腰上的伤血已经止住,而且秦安在外面拖延时间的时候,寻云已经为他披上一件黑色中衣,若现在起身添上外袍的话,不出意外,是不会露出端倪的。
虽然他的脸色因为失血而显得苍白,可面上云淡风轻的笑却是让人即便怀疑也抓不住任何小辫子的,我知道凭他的自制绝对有本事掩饰得天衣无缝,只是,他将要承受的痛楚,却也会是常人所难以想象的。
我心念一转,随着他的动作开了口,声音低柔而慵懒,似是刚被吵醒了一般:“殿下?已经天明了吗?”
他深深看我,停了一会,才再开口,声音如往常一般慵懒带笑:“还没有,你再睡一会,我去去就来。”
我一面伸手揉自己的太阳穴,一面娇柔抱怨道:“殿下灌我那么多酒,清儿现在头还在疼呢,你别想就这样抛下我不理,清儿可不依。”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这样说话,刻意压低放软的嗓音里,暗含着无限娇柔和诱惑,竟是将庆妃娘娘那样柔媚入骨的风情学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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