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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怀邈迈着愉悦的步伐把他家的楼梯踩得咯吱咯吱响,阮林皱着一边眉毛回家。
阮争先在厨房里煮稀饭,问阮林晚上吃炒芹菜行不行,阮林没理他,径自走回卧室,一个扑腾,大字型趴在了床上。
举着锅铲的阮争先跟了进来,训他:“外面回来一身灰就爬床,快下来。”
阮林抬抬脚表示自己听见了,但还是趴着没动。
“咋了这是?”
阮争先操心着厨房的锅,转身回去,念叨着,“这是青春期来了?来的够晚的。”
青春期晚到的阮林在快要把自己闷不出气前抬起了头,他一骨碌翻过身,坐在床边。
阮林捂住脸,深深吸了口气。
他是听力不好,但是也长心了。
阮林伸出左手,压住自己的左耳。
周遭瞬间安静了,阮林沉在他独有的特异的宁静里,闭上了眼睛。
他回到了不久前的那个夜晚,季怀邈的气息,还缭绕在他的右耳。
这个动作,在这短短的几天中,阮林已经做了好几回了。
但他没有回到过去并且旁观的本事,去弄明白,季怀邈究竟说了什么。
他想知道,又不敢。
他怕那是句不痛不痒的话,也怕那是季怀邈醉酒之后一时兴起之言。
阮林没有什么感情经历,他对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理解集中于与长辈、与朋友、与客人,从未有过关于恋人的。
小拇指挠了挠床单,阮林跳下床,把脸贴在墙上。
白云巷这片的老房子,虽然年头久,墙却很厚。
阮林敲了敲墙面,寻宝似的。
墙不会回答他的问题,只有他自己能读明白自己的心。
阮林想,即使季怀邈说是为了姥姥姥爷回来,这个时间也许很长,但终究是有期限的。
按照平常的想法,季怀邈会结婚吧,会离开这条老街,会走到阮林看不到的地方。
想到这儿,阮林转了个方向,双手抓墙,额头顶在墙面上。
阮争先再进屋时,就看到阮林这一副想不开的样子。
“哎哟,扣子啊,咋了这是?”
“心疼买衣服的钱了?我就说不要你花钱,你非不听。”
阮争先走过来,想把阮林扒拉过来,阮林没动,闭上眼睛,说:“爷爷,能为难我的事一定不是钱的事情,你让我静静。”
“哟,这词儿整的。
行吧,本来我想让你去店里切块牛肉的,那我去吧,晚上陪爷爷喝两杯。”
“嗯,好。”
阮林没什么兴致地回答。
我不想季怀邈跟别人结婚生子。
我不想穿着一身板正的西装给季怀邈当伴郎。
阮林狠狠捶了下墙。
他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有这么大力气,这“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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